撰文:木沐
暴雷、维权、清退是过去一年数藏行业的常态。小平台跑了,腾讯这样的大厂以关停、退款终止运营数藏业务时,吃相也不好看。
在黑猫投诉平台上,幻核被投诉退款缓慢,曾经发行过数字藏品的 QQ 音乐被投诉违背发行时承诺的「持有 356 天后可以转赠」条款,而另一个腾讯系产品腾讯动漫在发起数藏退款后被指「条件苛刻」。
2021 年,腾讯旗下的数藏平台幻核上线,随后 QQ 音乐、腾讯动漫、腾讯视频、腾讯新闻、起点读书等腾讯系应用都植入了数字藏品板块,强势杀入国内数藏市场。
2022 年底,数藏市场进入寒冬,曾经人人都想分一杯的「羹」如今已成为「烫手山芋」,市场最轰动的事件莫过于幻核的倒下,腾讯系应用的数藏业务也在上线后不到一年全面停运。
平台抽身退场,留给玩家一地鸡毛。当初还是有文化内涵、有收藏价值的数字藏品,如今在用户维权路上彻底变成了「小图片」。
TME 数藏「摆烂」
「TME 数藏什么时候退钱?」、「有没有退到款的?」、「能不能给个交代?」 腾讯 QQ 音乐的 TME 数字藏品业务停运一年多了,社区里依然有为数不少的用户发帖「求退款」,有着急的用户干脆组建了数百人的维权群。
用户在 QQ 音乐互动社区询问退款事宜
2021 年 8 月初,腾讯音乐 TME 数字藏品业务在 QQ 音乐平台曝光,当时正值国内数字藏品市场的爆发期,TME 数字藏品凭借艺人和版权资源,相继发行了包括胡彦斌、罗大佑、腾格尔多位音乐人 IP 的数字藏品「数字黑胶唱片」。
其中,胡彦斌《和尚》20 周年纪念版黑胶唱片作为 QQ 音乐正式发售的第一期数字藏品,以「每枚价格 199 元,限量 2001 张」对外发售。数据显示,超 8 万人参与了此次抢购。
购买过《和尚》数字黑胶的刘艺(化名)说,上线时,平台并没有开放转赠功能,但承诺持有 365 天后可转赠,「我一直觉得这个相比其他的图片数藏还是值钱的,它还是个可以听的藏品,所以打算等一年后再转出去。」
但让刘艺没有想到的是,还不到 1 年,TME 在去年 6 月 30 日就停止发售新藏品。2022 年 11 月 16 日,《界面新闻》又报道,腾讯音乐叫停 TME 数字藏品业务,原团队部分成员已「内部活水」。
有玩家发现,从去年 8 月起,TME 数字藏品入口就隐藏了。在 QQ 音乐 App 内搜索「数字藏品」和「TME 数字藏品」已无法找到平台入口,用户需要通过「我的 - 已购 - 数字藏品」点击操作后才能「TME 数字藏品商城」和「数字藏品个人中心」的页面。
「消失」的入口设置导致不少用户直接以为自己的藏品被平台「清了」;而找到自己藏品的用户想要在 365 天后将藏品转赠给他人时发现,转赠功能区一直提示「服务升级中,请耐心等候」,这个提示持续至今。
当初承诺的「可转赠」不作数了,一些用户想要退款,但遭到了平台拒绝。有用户晒出平台回应:「会员服务、数字专辑、单曲、藏品等均属于虚拟商品,具备特殊性,一经您确认支付均无法退款。」
腾讯官方已数藏为虚拟物品为由不予退款
如果数字黑胶至少还能播放,腾讯音乐发售过的数字手办、数字纪念票在无法转赠的情况下就彻底失去了使用场景。
当初以「10 秒售罄」创造数藏销售神话的「十二生肖数字纪念票」以及总预约人数突破 5 万的独立音乐人张尕怂「系列 3D 数字手办」,如今只是用户账号里的一张张图片,「连当个 QQ 音乐账号背景或者头像都不行,还不如网上下载的图片。」用户 Mike 吐槽。
尽管 QQ 音乐上的 TME 数字藏品业务并没有官宣停运,但从隐藏入口、转赠承诺不履行的各种操作看, TME 数字藏品已经呈现出不主动、不负责的彻底摆烂状态了。
腾讯动漫退款设卡
TME 数藏事实性停摆,而腾讯在 2021 年铺的数藏摊子并不只此一家,包括市场影响力最大、知名度最高的幻核,此外,腾讯新闻、腾讯动漫、腾讯视频、酷我音乐、起点读书等腾讯系产品都曾在自家 APP 中整合了数藏业务。
现在,这些 APP 里的数藏也大多成了烂摊子。
幻核上线于 2021 年 8 月,终止于 2022 年 8 月,今年 6 月正式下线;腾讯动漫将动漫 IP 与数字藏品结合,于 2022 年 4 月推出十年限定数字藏品,在 2022 年 7 月发售《大王饶命》系列藏品后便再无新品发售;腾讯新闻于 2022 年 1 月推出数字藏品功能,2022 年 7 月暂停发售数字藏品。此外,腾讯视频、酷狗音乐、起点读书等应用内植入的数藏业务也先后停摆。
平台把数藏业务关了,用户手里的藏品怎么办?
幻核决定停止发行数字藏品后,为用户开通了申请退款的渠道。公告曾明确表示,安卓用户发起退款后,预计在 7 个工作日内完成审核、退款;IOS 用户则需要在 2022 年 10 月 15 日前发起退款申请,20 个工作日内完成审核、退款。
看上去,幻核「大方」退款了,但黑猫投诉上的 200 多条投诉信息显示,用户遇到了「退款不到账」、 「联系不上客服」、「退款没处理完 APP 就打不开」等各种情况。
「行业大哥」收场潦草,腾讯系其他数藏业务的退场姿势更难看。
腾讯动漫数藏业务上线后不久,有用户称,「它当时悄悄开通过转增功能,但能转赠的前提依然是用户持有藏品 365 天或受赠满 365 天。」后来,该用户在持有藏品的周期内发现,腾讯动漫的转增功能又「悄悄关闭了」,「很多人到期后也没渠道转赠了。」
黑猫投诉上腾讯动漫数藏用户的反馈
无法转赠,腾讯动漫倒是给出过退款方案,但退款条件是通过官方公众号发出的,「退个钱还层层设卡。」信息显示,想要退款腾讯动漫的数字藏品,需要符合以下几点条件:
三个条件之后,腾讯动漫霸道提示,「若不符合以上几点则无法退款」。
如果用户「幸运地」达到了条件,接下来的操作也足够为难:用户需要在公众号绑定购买数字藏品的腾讯动漫账号,且绑定机会仅有一次。属于明摆着「过期不候」了。
腾讯动漫数藏业务停运的同月,腾讯新闻停止数藏发行的公告也一起来了。值得注意的,腾讯新闻数藏业务停运前刚刚经历了管理层变动,腾讯新闻负责人王诗沐于 2022 年 5 月调任 PCG 社交平台与应用线,负责带队孵化幻核等创新业务。然而,三个月后,幻核也停了。
数字藏品市场的不确定性诸多,确定的是腾讯不玩了。遗憾的是,落幕之后,它将烂摊子甩给了用户。